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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夜雨十年灯 01 烽火之种(全员,主心脏组大五角)

预防针:

·……我特么还是没忍住。

·历史向武侠,时间背景淝水之战前后。

·主心脏组大五角,其他人理论上不会有明示的CP,话说算粮食吗这?……心脏组大五角之外,CP心证。

·全职角色与历史人物共存,多互动,对此感到违和与雷的话还请回避本文。

·部分背景设定因行文需要有篡改捏造,对此感到违和与雷的话仍然请回避本文。

·十分贵乱,所以每章只打本章刷到的疑似CP的tag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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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 烽火之种

 

 

 

如淮泗一带这般,贯通南北、转运便利,为天下贸易之枢纽,古往今来都该是最繁华鼎盛的所在。然而八王之乱后,氐、鲜卑、匈奴、羌、羯五大胡族趁势内徙,晋室被迫衣冠南渡,据长江天险与五胡对峙,前前后后最受战火摧残的,正是这淮泗一带。

太史公曾于匈奴列传中说“与匈奴间,中有弃地,莫居,千馀里。各居其边为瓯脱。”所谓瓯脱,即胡人屯戍守望的土室,虎视眈眈却又不便进犯,便成了天然的缓冲地带。胡马困于天险不得南下,南人退守不出坚壁清野,这淮泗一带便成为了当世的“瓯脱”。

 

虽是双方均不进驻的无民地带,瓯脱之地却并非当真无人。实际上此地单论繁华并不逊色于建康城内,胡汉混居,各族之间虽有摩擦倒还维持着大体上的平和,行商、掮客、地痞、娼妓应有尽有——无管束意味着危险的同时也意味着无尽机遇,有个三分本事加上七分运气便能在此得到外界想也想不到的好处。

 

如今大半天下归于氐秦,瓯脱的氐人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,成为瓯脱第一大势力。此刻,瓯脱的氐人首领隗苟儿在第一楼的红牌歌姬绣房内调笑,粗犷的眉眼里满满都是餍足。

第一楼是瓯脱最大的赌坊,来客却往往不只赌两把,还要远远地瞧上两眼那红牌歌姬羽公子。却说那羽公子分明是花容月貌女娇娥,却有一身清高矜贵的士族派头,自名“羽公子”,十日里倒有六七日是作男装打扮,婉转清透眉目含情,弱不胜衣又温软如青玉,竟是比女装更多了几分清丽,看得往来之人神魂颠倒,只恨不得一亲芳泽。隗苟儿痴缠了羽公子数年,一朝得以亲近,大喜过望之下不觉有些忘形,信口道出了机密大事:“你今日从了我,我必不让你受任何委屈,之前我奈何不得其他人,哈!我单告诉你一个:苻融大人传了信来让我们狙杀瓯脱的汉人,其他四大胡帮都已向我投诚,眼下尚在筹备,后日动手杀光那些汉人便可迎苻融大人的军队入主瓯脱——啧,我忘了你还不知道,苻氏已决定南下攻打建康,南人懦弱必溃不成军,到时候我就是襄助先锋军的头号功臣,你跟着我也少不了前程富贵!”

羽公子正在斟茶,闻言眼皮一跳,垂了眼眸神色难辨,少顷温软笑着脉脉望向隗苟儿,直看得隗苟儿整个身子都酥了半边儿。今日她恰是女装打扮,虽不似男装矜贵,却也袅娜动人,袅袅婷婷地走近隗苟儿敬茶,微微垂首时耳边发丝倏然滚落两绺,魅人的清透香气丝丝钻入隗苟儿鼻子。见此美景,隗苟儿大着胆子抬手抚上她脸颊;羽公子慌地抬了眼看他,黑白分明水当当的眼睛便如白水银里养了丸黑水银,一瞥之下便是勾魂摄魄。

隗苟儿再忍不住,就要径直吻上去,然而虽是凑近,却再近不得分毫——

一根极细的银丝不知何时绕在了他脖子上,深深嵌入肉里寸余,竟是无声无息地掐断了他的气管。

 

羽公子手腕轻抖,银丝便松开弹回,一丝血迹都没有沾染地重新缠回她腕间。隗苟儿眼中犹有一丝不可置信,直直地倒下,羽公子冷哼一声踹了他一脚,还不解恨,索性跳到他适才摸了她脸颊的那只手上狠命跺脚,直跺得那只手血肉模糊:“你吴大爷的脸也是你能碰的!!!杂种!!!连个全尸你都不配留!!!滚进来!!!!!”

最后一句却是冲着窗子吼的。且不说这第一楼的红牌歌姬如何竟成了“吴大爷”,窗外倒是真的应声探进一只手。那手握着窗边微一用力,一人便翻了进来,青袍磊落,按着额角苦笑:“阿策,你耳朵到底有多好?”

 

这第一楼的红牌歌姬羽公子,竟然就是瓯脱的顶尖风媒吴羽策。

眼见吴羽策丢开踩得稀巴烂的尸体向他走来,李轩以为接下来会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,受宠若惊地张开双臂;吴羽策并不与他客气,边走边龇牙咧嘴地拆着头发上的珠翠,走近李轩时不等他抱上来,直接捞起李轩一只袖子恶狠狠地擦脸。李轩恍然大悟,悻悻地改拥抱姿为老老实实的木人桩,一手伸直了方便吴羽策捞他袖子擦脸,另一手帮着拆吴羽策头上的钗环。

吴羽策两只手都在忙,口上也不停歇:“你来得倒是时候,杀了那厮我就打算着趁夜南下赚南人的钱,再晚上半日第一楼就在瓯脱除名了,到时你再寻不着我。隗狗的话你听着了?三两黄金,快快拿来。”

李轩哭笑不得,意思意思地喊了个冤:“我又不是来问这个,顺路听着罢了。”喊冤归喊冤,见钗环拆得差不多了还是回手去摸钱袋。果然吴羽策跟着话就来了:“在我的地界儿上得了消息,自然要付钱给我,哪儿那么多闲话。罢。我知你们士族不在乎何人称帝,只看重家门传承,你这次要问什么?”

吴羽策问得直白,李轩也不多寒暄,面上仍是温煦笑意,目光却微闪了闪:“我只一句话要问——此次苻氏南侵,必过瓯脱,叶修……是何心思?”

这一问却大出吴羽策意料,闻言不由一怔,站正了肃容望着李轩,没有答话,却是另起一问:“李家虽非豪门大族,你也是金贵的士族公子,多年来常常跑到这混乱之地,我并不曾问你所图为何。想来苻氏此举正中你下怀,可苻氏若胜,对你李家未必比司马氏好;苻氏若败,得利的也不过是王谢两家;你又问起叶修,我更是不明白了。如今我只问你一次,你也可不答我——李轩,你究竟是何心思?”

 

李轩沉默片刻,长长吐出一口气,倒像是终于等到了吴羽策这一问似的。他目光闪动,笑容竟带了几分诡秘:“我的心思?我正是在替王谢两家打算。我要他们鲜花着锦,烈火烹油,鼎盛无匹,尔后——”

 

——尔后大厦倾覆。

李轩没有说下去,吴羽策在心中默默补完了后面的内容。

聪明有趣脾气好,这是李轩与他打交道时常常展现的一面。他一直知道李轩不如面上表现出的那样简单,却不知李轩的所图已经到了这个地步。

 

吴羽策神色复杂地看着李轩,忽然回答了先前一问:“这个钱我赚不了。我只是消息灵通,却不是多智近妖,全天下猜得到叶修心思的人十个指头就能数清,其中可不包括我。”

李轩并不意外:“那这十个指头可以数清的人里,我可以问谁?”

“有一人,昨天刚刚离开瓯脱,你回到建康,可去乌衣巷寻他。”

“王氏?谢氏?”

“谢安门生,肖时钦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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