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畳半里丿间

霓虹那边已经是小凤的生日啦。没有给小凤新写生贺的打算干脆刨篇旧文出来……妈呀五六年前的文了这还能看吗（。

算是那个时期写的文里比较清爽能看的，作为一个阵容华丽的冰帝文合志的guest文来着，结果主催蒸发了……/_\大概好处就是从那个作者群里勾搭到了若干太太（。

小凤小凤生日快乐呀，我把4413给你（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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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风吻】（ＯＳ）

　

　

　

　　譬如行走这种动作，果然是会让人不自觉便沉浸其中的简单存在啊。

　　——发觉了这一点，那么比起单纯的无心无思地行走，不如考虑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。

　　像是……网球。

　

　　高中与国中简直就是两个世界。要更加拼命地努力才能勉强跟上前辈们的水平。

　　前不久刚刚倾尽全力打入了正选，不过，所处地位，大概就是……第八位后备选手……

　　如果是双打的话情况应该会好很多。和长太郎的搭档，即使在高中网球界也不会逊色。

　

　　只是问题在于，长太郎他还是国三生。

　　双打什么的，只好等明年再说。

　　趁这段时间强化个人能力也好，长太郎那家伙不是也在单打么。

　　唔。那么接下来……

　

　

　

　　「宍户さん？」声音大了一点。

　　「……啊？哦，刚才说什么？」正走着神的宍户猛然惊醒，有点抱歉地看着凤。

　　「宍户さん……」凤轻轻叹着气，有少少不满，「现在有时间吗？」

　　「欸？」

　　「想请宍户さん一起去一个地方，可以吧？」

　　「啊……」本想说还要回家的，想到刚才凤不辞辛苦地陪着自己加练了半天……再有刚才的走神也让宍户不大好意思拒绝：「……我去拿外套。」

　

　

　

　

　

　　……于是居然去了海边。

　

　

　

　　下了汽车后宍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，恼怒地试图瞪视害得他如此寒冷的无形无质的风，无果。凤已经摘下脖子上大圈围着的薄围巾给宍户戴上。

　　这种被后辈照顾的角色定位显然让宍户无法适应：「哈啊？不用了，这个……」想起凤的坚持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，宍户只能摇摇头换个话题：「来这里？做什么？」

　　缺了围巾的凤显得有点单薄，笑容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暖：「今天是夏至。」

　　「夏至？」宍户终于想起了这个不算熟悉的节日，可是更加不解。

　

　　——夏至……又怎么样？东京的天气依旧是这么冷。而且，夏至为什么要来海边？

　

　　「爷爷他很喜欢夏天，所以我想在夏至拜祭他应该会高兴。」凤揉揉鼻尖微笑着。

　　「啊。」宍户严肃了神情，「什么时候的事？」

　　「去年。……宍户さん也不要那种表情吧，爷爷他是在夏天出海遇到海难的……也不算有什么遗憾了啊。」

　　「那么长太郎呢？」

　　「欸……？」

　　「长太郎很难过吧，很容易就看出来了。我的话没有能力帮你解决，不过只是当听众的话还是可以的。」

　　凤怔了怔，忽然又笑起来：「宍户さん原来是这么细心的人啊。」

　　宍户皱起眉：「话题重点并不是这个吧？」

　　「会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哟。」

　　「我在说正经的！||||」

　

　　……

　

　

　

　　「雨果说，对着天空看久了，就可以看到上帝……」随意地枕着手臂躺在海沙上，凤盯着璀璨的星空忽然开口说道。

　　「哦。」宍户倒是真的难得有空闲这样仰望星空，好玩之心一起就伸手向空中探去：「看到了上帝，长太郎打算怎么做？」

　　「诶？那种事！没有想过呢，不过宍户さん呢？」

　　「我啊……」宍户微微眯起眼睛，仿佛真的看到上帝一样笑得诡异：「看到了，就把他拽下来。」

　

　　注目于宍户那种微眯了眼的笑容，凤的目光一瞬间仿佛被星辰同化了，明明暗暗闪烁了一会儿笑着跪坐起来：「我给宍户さん剪刘海的事情还记得吗？」

　　「哈啊……」宍户懒洋洋地瞥了凤一眼，「这时候想起来邀功么？太晚了哟。」

　　「那个！怎么会！只是觉得宍户さん没有刘海了有点怀念……」凤睁大眼睛分辩着。

　　「唔……忘了。」宍户闭上眼睛，露出恶作剧一样的笑。

　　「真无情啊宍户さん……」

　　「你剪得太慢……我都睡着了。」

　

　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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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国三夏天的宍户还留着引以为傲的长发斜刘海。

　　美则美矣，可是六月来了。长发束起来倒是还好，可斜刘海似乎并不太适合运动量巨大的网球部正选——出汗时发丝会乱七八糟地黏在额头上，比较长的部分有时还会扎到眼睛。

　　不要刘海吗？宍户可不舍得。

　　但是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一次次跑到理发店去修剪，于是……

　

　

　　……于是，宍户皱着眉买了一把剪刀。

　

　

　

　　凤一脚踏进部室的时候全没想到会有人在，立刻被宍户一手握着头发一手举着剪子的造型惊了一跳—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事件内容：「宍户さん是要剪头发吗？」

　　竟然被人看到！宍户举着剪子的手一时不知该放下还是该继续举着，眉头紧锁着回答：「长太郎啊。……剪刘海。」

　　「我来吧。」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勇气，就这样快步走上前去。

　　「你？」宍户有点怀疑地递出剪子，「不要剪坏啊。短一点就好。」

　　「我会小心的。」凤已经在到处找纸了。

　

　

　

　　——睡着这种事……基本属实。

　

　　凤在宍户面前铺了一大张白纸，说是要研究一下剪法，宍户便闭了眼睛等着。

　　察觉到凤端详着自己的目光，不大自在，不过宍户什么也没说。

　　真的是快要睡着的时候……才终于听到发丝落在纸上的细碎声响。

　

　　不过长太郎真的是太小心了啊，宍户昏昏欲睡地想着。

　　即使是在理发店，剪刀碰到额头耳后这些地方的皮肤都是很常见的事；可是这次居然一下都没有碰到，简直要让宍户忘记那是自己的头发。

　

　　虽然是夏天的中午，冰帝却是少有蝉鸣的。面前白纸独特的素淡气息中，周围一片宁静，连呼吸声都不很分明，只有加意留心才能听到碎发摩挲纸面的沙沙声，还有凤缓慢悠长的呼吸。

　　不知又过了多久，额发被轻轻撩动，大约是检查成果？感到眉间被凤轻轻按着，宍户稍稍清醒了一些，等着「大功告成」的一刻。

　　额上的压力消失了一下，忽然又出现了。

　　虽然比上次还要轻柔，宍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：「差不多就可以了哟。」

　　「啊……是！」凤的声音很近，意外的有些慌乱。宍户惑然睁开眼，看到凤退后两步，不明所以地想了想忽然怀疑地盯着凤：「是剪坏了吗？镜子拿来！」

　

　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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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邀功请赏的话可以如你所愿——嘛，剪得很好，比专业人士都精致——所以说啊，就算长太郎你以后不想当律师，也可以当很不错的发型师嘛。」宍户阖上眼睛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。

　　「给别人剪，就不会那么认真了哟。」

　　海水安静地自相拍打着。

　

　

　　「这样啊。那……」

　　「那天最后，是吻。」

　　安静的凤的近乎透明的眸子，慢慢闪动着柔和的坚定的仿若下定决心的光。

　

　

　　「……唔？」

　　微光中的海水起落，隐隐贴合了谁的心跳脉搏起伏。

　

　

　　「那天剪过刘海之后，我吻了宍户さん。」

　

　

　

　　——！

　　再没有半分困倦，宍户倏然睁开眼：「玩笑开到这里就过分了吧？！」

　　宍户的目光泠然生锋，然而凤依旧眼神柔和，没有退缩。

　

　

　　「宍户さん了解我吗？」

　　宍户一怔。

　　「嗯……看来并不了解。那么，宍户さん有听过我开这种玩笑吗？」

　　约略灰白的水边漫上沙滩几分，迅速退去时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
　

　

　　「现在开始了解，也许还来得及。」凤语声安静，似乎转了话题：「我吗，很喜欢米色。」

　　水光过境，天光逃窜。世界很快重归于静止无声。

　

　

　　「喜欢的画家呢，是东山魁夷。」

　　寂寞喧嚣，陌生而陆离的共存法则。

　

　

　　「喜欢的食物是，嗯，柳叶鱼吧。」

　　共存在一个，不可呼吸、并且遥不可知的，未来。

　

　

　　「喜欢的动物是猫。说起来其实我觉得，我喜欢的人有时会很像猫呢。」

　　有薄薄的微笑声，响起在那个未来的尽头。

　

　

　　「我喜欢的人，是宍户さん。」

　　尽头最初的起点，是如此长久熟悉了的面容。

　　清晰温暖，如同褶皱的花叶。

　

　

　

　　……

　

　

　

　　不知什么时候，宍户已经盘膝坐了起来，漆黑的眼眸沉静如夜，默默注视着凤近乎透明的瞳，一言不发。

　　海风无休无止地吹涌而来，凌厉地掠过凤长长的脖颈，越显单薄。

　

　

　　「……这种嚣张的口吻算是怎么回事啊。」

　　宍户垂下眼睛。

　　「预谋吗？」

　

　

　　「……欸？」

　

　

　　开口的同时宍户已经窸窸窣窣地解下围巾，抖抖手腕一把兜住凤的脖子，拽住围巾两端忽然靠近过去，目光锐利地近距离审视着凤的神情：

　　「夏至啊拜祭啊什么的，都是预谋要让我心软的吗？」

　

　

　　始终平静温和的凤闻言顿时无措，慌忙摇着头急急否认：「怎么可能！我没有…我…………」

　

　

　　「好了我知道了。」紧拽着围巾的手略略放松，交错着将围巾打了个结，让它熨贴齐整地戴在凤的脖子上。

　　漆黑眼眸中的光泽有微微的凝滞，似乎是在很费劲地考虑着什么，手指还搭在凤的肩上无规律地跳动着。

　　凤一动都不敢动。

　

　

　　半晌，光泽恢复了流转。

　

　

　　「……来不来得及，我都会试试看。」

　

　

　　凤茫然地看着宍户。宍户语气有些不耐烦，眉头习惯地微微皱起，眉梢轻扬，目光却不自觉地躲闪着。

　

　

　　「嗯……亲吻什么的，下次必须问过我。」

　

　

　

　

　

　

—Curtain Fall—